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孤鸟3

来源:丽江市 时间:2018-10-16

全文字,阅读时间约6分钟

《孤鸟》3

天气寒冷。小巷两旁的银杏树,抖光了最后几片叶子。夜里从小巷穿过,路灯就比先前亮一些。刚入夜,寒气就下来了,小雨就没断过,但雪一直没下来。玉龙雪山上下雪了,站在城里的任何一块空地上,往北望,都能看到玉龙雪山。谢观每天都会看一眼雪山,每天看到雪山呈现的景象都不一样。他的朋友王玄坚持每天拍一张雪山,他是从初夏开始拍的,拍了半年了,说拍到元旦那天,他就把图拿来给谢观看。城里没下雪,早晚奇冷,晾在屋外的毛巾,早上起来一拉,像一根枯干的木棍。白天很暖和,阳光很好。萨那昨晚接到电话,被告知画展要往后延期,谢观以为她会不高兴,她说延期也好,她正好有时间能准备得更充分些。谢观想劝她,发现这样做不合适。

这一天夜里,谢观正温在床上校对小说手稿,听见窗外有声响,风摔打着树枝,不知把什么吹来,哧哧喳喳,又窸窸窣窣,润打着窗户。从窗帘缝里看去,呼啦的风在菜园里乱窜,墙角边上的路灯,左右摆动,光影也乱了。咚咚咚,有人敲门,是萨那,她的声音里满是惊喜,她说:

“谢观,你往外看看,下雪啦!”

雪终于来了,洋洋洒洒,落在菜园里,沙沙响,像一晒簸的蚕在啃食桑叶。谢观心里很静,耳朵也听得很清,屋子里不冷,他睡进被里,很暖和,桌上浓黄的台灯亮着,他睡觉时习惯开着台灯。他心里很静,他听见了雪花落在地上的声音,风从窗缝漏了一点进来,窗帘的一个边角在鼓翻,轻微的,摩挲着墙壁。谢观滑进被里,睁着眼,不一会儿又把头露出来,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。

这是一个很普通的雪夜,三十六年来,谢观在很多个落雪的夜晚,躺在床上听雪声。他想起在他八岁那年,也是一个雪夜,他和弟弟睡在后厅的一间小房里。这间小房的唯一一扇窗户朝北开,窗外是院子,院子的北边是猪圈和牛栏。那是一扇很小的窗,没有安玻璃,用一块白色油布蒙着,一起风,那油布就嚯啦啦响,像是有人张着油布在用力呼甩。一落雪,猪都不老实了,在圈里睡一会儿哼一会儿,母亲大概忘了换垫猪圈的稻草,那些稻草湿了,猪们睡得不巴适;牛隔一会儿喷一下鼻,平时夜里也这样。窗户老这么响,怪吓人的,谢观不敢下床,就蹬了弟弟一脚,指使他去把油布铺开掖好,弟弟的胆子大,他打小就敢一个人睡觉。那时怕归怕,但觉得很快活,外面在下雪,外面风在呼啸,但他俩睡在暖和的被窝里,他们的床下垫了厚厚一层今年的新鲜稻草,贴着床单往下闻,能闻到稻穗的秸秆的清香味儿,他们就能听着风雪入睡。小时候总是很快就睡着了,哪有失眠啊辗转反侧这一说,人长大了毛病就多了。第二天大清早起来,后堂门推不开,发现雪堵门了。整个村庄都被大雪覆盖,特别宁静,一些烟囱里冒出白烟,不一会儿黑色的瓦就露出来了。来到后院,发现院墙倒了一截,露出一个大豁口。母亲很生气,父亲一声不吭扫了雪,去捡砖头,把豁口堵上。母亲脸上不悦,却也放下手里的活儿,去帮父亲砌墙。谢观那时不算大,那天清晨,他看着父母在雪地忙碌的身影,突然就体会到了生活的艰辛。锅里正煮着饭,他拉着弟弟坐到灶膛口,往灶里添柴火。打那天开始,只要母亲做饭,谢观就帮忙添柴火。

这些回忆都藏在谢观心里最柔软的地方,他想着这些往事,听着窗外的雪声,不知不觉就睡着了。

第二天,谢观出门去邮局投递了两份小说手稿,又去古城区人才交流中心咨询了工作的事情,回来的时候正好是十点。谢观进了院,发现房东大爹都把院里的雪清扫干净了,地上的水迹也被风吹干了。走上台阶,谢观朝萨那房间看了一眼,门上有把锁。他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,就在门口的一根圆形立柱背后,他看见李婧背靠立柱站在那儿。

他很惊讶,浑身一颤,说:“小婧,你怎么来了?”

李婧转过身来看着他,笑得像一朵盛开的玫瑰花。她上身穿一件黑呢子大衣,脚穿深棕色长靴,辫上扎了一个粉色的纱布发卡,她美得像个食人间烟火的天使。“我怎么不能来看看你呢?”粗长的眉毛下是两湾清澈的泉水,她一开口说话,唇线展开,露出一排雪亮的牙齿。

说完,她有点窘。当初她哭了一场,是负气走了,谢观呢,也说了一些很难听的伤人心的话。过了俩月,他们第一次通了电话,李婧那时已经冷静下来,谢观没提让李婧回来的话,李婧也没问,他们也没说分手的话,也没说和好的话。李婧走后,就像谢观说的那句狠话,她真就没有回来。一晃大半年过去了,她没有回来,他没有要求,这段感情其实就算结束了。

现在她来了,能说明什么呢?谢观内心一潭死水,他在心里放弃过她,是的,放弃过她,又熬了这么久,他热不起来了。李婧是怎么想的呢,他不知道,李婧就像一丛蔷薇,到哪里都能开出一簇好花。她就是一块玉,到哪里都能发光。谢观暗自想过,天地间能生出她这样的女孩,真真是天地之幸。

谢观开了门,屋里乱糟糟的,没来得及收拾,李婧也进了屋。她把包放在桌上,在床边坐下。谢观换鞋,看见鞋架底下那双紫色棉拖鞋还卧在原来的位置上,这是他们同居时李婧穿过的。谢观问:“你要换拖鞋吗?”李婧说:“换。”谢观只得把那双紫拖鞋拿给她,她接过拖鞋,没什么犹豫,直接脱了长靴,抚了一下袜子,把脚拢进鞋。

谢观说:“不知道你要来,屋里太乱了。”

“没事儿,你去烧点水,家里我来收拾。”

谢观从院里打了水来,在门边上的一间公共厨房里烧水。他摸裤兜,兜里还有些零钱,他就到巷子口的水果摊买了点桔子和芒果。他知道李婧喜欢吃芒果,她还喜欢吃菠萝,可惜一溜儿的水果摊上都没有菠萝卖,有点遗憾,他提溜着两个小袋往回走。有个搞民谣创作的朋友,从路边小吃店钻出来,一把拉住谢观,他也住在花马街,他问谢观找到工作没有,谢观说没有,还在等消息。朋友就拉着谢观的胳膊往小吃店里钻,说花马街上玩音乐的一群朋友正聚在里头喝大酒呢,他要谢观进去凑热闹。谢观犟了一下,说今天不行,改日吧。朋友说干嘛要改日,正好撞上了嘛,就进去吧。谢观说我宿舍有人,是我朋友,正等着我哩!这民谣青年这才松了手,说行吧,改天再约。又说你要是半个月后还没工作,就来找我们。谢观说可我不懂音乐啊!这民谣青年说:你搞写作,我们需要一个搞写作的。说完放下手里的布帘,就进去了。谢观继续往回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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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巴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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